想看鹿島穿婚紗的樣子。

【堀鹿】憶起那年櫻吹雪(六)- 下

 (二十五)

「堀學長——我剛剛演得好嗎?戲服這樣穿好看嗎?」排練完結後,鹿島就像隻盼到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樣跑到我面前,吱吱喳喳說過不停。

無庸置疑,我家鹿島穿什麼都是閃閃發亮的,但如今她要飾演的是女騎士,一身如王子般的帥氣打扮與她臉上粉嫩的妝容實在格格不入,出於本身對戲劇表演的高要求,我把她拉到後台讓她坐下,準備替她重新上妝。

我用沾了卸妝水的化妝棉在她臉上輕拭,平日就愛搗蛋的她總算乖乖定下來,然而人還是安靜不了,一直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我搭話:「沒想到學長竟然連化妝也懂……」

我一手托住她的下巴,讓她閉上眼睛,然後用小號掃子在眼影盤上輕沾了些珠光閃粉,一邊為她上眼影一邊說:「當部長的人自然每個方面都要學習一下。」

雖說以往總是待在一起,可是,因為不想承認的身高硬傷,能從上而下看她的機會並不多。我特別喜歡從這個角度看她⋯此刻她閉著雙眼,下巴被我輕輕抬起来,感覺就像⋯⋯更沒料到她竟會突然睜開雙眼看向我,使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已經沒心思在意她嘴邊說要讓我當公主的鬼話了,她的眼睛燦若星辰,瞳孔更彷佛是宇宙中的黑洞,吸引著我往她靠近。

「…堀學長你……」她似是見我毫無反應,於是喊了我一聲。

「別亂動,閉上眼睛。」我輕罵了她一聲,好讓她合上雙眼別再令我胡思亂想。

我用食指直接在眼影盤上取了一點咖啡色閃粉,打算塗抹在她的眼窩之上,但當真正下手的一刻,我發現我竟然緊張得手抖。

我用力搖了搖頭,指複輕輕在她眼褶來回,觸碰到她那纖長的睫毛,同時感受到她的鼻息⋯⋯此刻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咫尺,她不會聽到了我的心跳聲吧?

「又想起了什麼古靈精怪的在偷笑?」我問。

「…你真的不打算客串當公主嗎?我說…」

不,這傢伙絕對什麼都沒有發現⋯⋯

即使我有點曖味地用手指輕輕擦去在她嘴邊的唇膏,她也只是用她一貫天真的神情看向我,叫我繼續擔任部長一職。

我給了她一記指彈,似是回應她方才的說話:「笨蛋想找借口把工作都推給我然後偷懶嗎?」

實際這一指彈是在懲罰她的遲鈍,雖然是女生的大眾情人,但實際上她比任何人都要遲鈍,就連好友御子柴也說過她的戀愛細胞早已死光了。

如果讓她知道我的心情,會不會嚇到呢?會不會因此而逃開呢?

但即使逃到哪兒,我都能找到妳的。

畢竟捕捉王子這件事,只有我才能夠做到。

 

(二十六)

暑假結束後回到東京,因為忙著應付報告和考試,我再也沒有回到老家,和她只能用電話連繫了。

然而,一個和平日沒什麼分別的黃昏裡,我突然收到一通來自她的短訊,說被父母拋棄所以現在正要過來東京找我,讓我不知所措,只懂呆呆地站在原地盯著手機看。

「小堀!怎麼還不走啊?」同學佐佐木回頭問我。

「一定又是政行君家的鹿島在找他吧?」直美吐吐舌頭,她就愛調侃我,可我也不甘示弱,對佐佐木說:「我有點事要去火車站一趟,你和直美兩個好好去吃一頓吧。」我故意強調「兩個」這個詞的語氣,直美少有地露出害羞的神情,至於後來他們終於決定交往就是後話了。

我笑了一笑,和他們道別後就馬上往火車站跑。似乎是因為大雪的關係,所以火車都延誤了,我在車站等了接近一個多小時仍未見到她的蹤影,我愈等愈氣,該死,突然一句話就過來東京,那傢伙都沒想過後果嗎?

總之等下見到她就先罵她一頓,再把她攆離東京好了。

可真正見到她的時候,剛才想好那些罵人的台詞全都拋諸腦後,少女漫畫裡常見的久別重逢的喜悅,此刻我終於感受到了。

「因為想見學長啊!」

而聽到她說出這句話,我更是差點就忍不住上前擁抱她的衝動,於是,明明知道那是不應該的,但我還是借著火車停駛的藉口讓她住到我家了。

她肆意地撲到我的床上,又拿起我放在床頭櫃上的電子相框逐張照片看,害我緊張得搶過相框,不然讓她知道裡面全都是她的相片就糟糕了。

她鍥而不舍地和我爭奪相框,混亂之間更與我摟作一團,我一驚,連忙將她甩回床上關燈,趕快結束這場鬧劇。

然而這個沒自覺的傢伙睡前還提起偷襲什麼的,害我不小心就想歪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慶幸她對我的信任還是該難過她根本沒有意識到我是個男生的事實。

都怪這些有的沒有,以致我轉輾反側,無法入睡。

我從沙發坐起撓了撓頭,就看到睡在床上的人踢被子,T恤更是往上跑。

我走到床邊給她重新蓋被子,窗外的街燈透過薄薄的簾子落在我們身上,讓我又發現她口水正直流在我的枕頭上。

「真是的,都高中生了睡相還這樣差⋯⋯」我抽了張面紙在她嘴邊擦抹,令我想起之前為她上妝時柔軟的觸感,喉嚨不禁感到有點乾澀⋯

「⋯學長⋯⋯?」

突然一下軟膩的叫喚使我自己心臟一跳,在她唇邊的手仍然停在半空。

似乎是因為我的舉動讓她從睡夢中醒來,但人還是迷迷糊糊的,嘴裏在嚷著些什麼:「⋯⋯不介意⋯」

此刻眼前的人比平日多了一份不同的魅力,是屬於女孩子特有的氣息。

「妳在說什麼?」我將耳朵湊到她面前,想要聽清楚她在唸什麼。

——「如果學長是來偷襲的話,我不介意喔。」

——啾。
 

事後我才想起,她指的應該是畫臉的那種偷襲。

然而當下我已經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了。

雖然只是輕輕一吻,可給我的衝擊可不輕。

她不知在什麼時候又睡著了,留下我一個人在沙發上懊惱。

明明是自己說不許偷襲的,但最後幹出這種事就是我本人。

陷入於後悔與羞愧之中的我徹夜無眠,索性動身到廚房做早飯,別讓自己滿腦子都是那一吻。

幸而那個笨蛋醒來卻以為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夢,更誤以為我所有不自然的舉動都是即興演出,以為我在演新婚妻子為丈夫做早飯的戲碼。

既然如此我也順著她意陪她演戲,我朝她笑了笑,「叫政行吧,遊。」雖說當中夾雜了一點私心。

 

(二十七)

和她折騰了一天,終於到了分別之時,在她上車前我叮嚀她說:「回家記得第一時間量體溫,知道嗎?」

她呆呆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就上車了,要知道以前高中和她一起回家時她都會一直隔車門和我揮手,直至電車駛離月台為止。

不知為何她自從跟我去大學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就連去她一直嚷著要去的晴空塔也提不起勁,難道是因爲昨晚露出肚子睡覺所以冷病了?而且今天也僅僅穿著制服短裙露出雙腿絕對不夠保暖,於是我把我的深藍色頸巾圍著她脖子上。

「哎呀⋯⋯」看到火車愈走愈遠,我才記起頸巾還在她身上。

對此我沒有太在意,畢竟回到琦玉後她還有一段車程才回到家,還是圍上頸巾比較好;我反而擔心她今天如此反常,所以即使是洗澡到一半時聽到電話聲,我也立即用毛巾包裹著身體跑出去接電話,當知道她一切安好時,心裡終於鬆一口氣。

看似回復朝氣的她又不知在計劃什麼,一直不肯掛線。

直到我大聲吆喝她一下,她才結結巴巴說:「其實不是什麼緊要事,那個…就是⋯⋯政行晚安。」

話音剛落下的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臟狂跳,即使被她一聲不吭掛了電話也趕不及給反應。

那傢伙從來都是閃閃發亮自信滿滿的,直至有次見到她唱歌時因爲害羞而漲紅了臉,才知原來她也有這一面,剛剛她如此笨拙地喊我的名字⋯⋯我就知道那個不是演戲,繼而可以想像到她當時的神情⋯

「哈…」我用手摀住面頰傻笑,感到自己面頰有點熾熱,「…哈嚏!」

似乎會冷病的是我。

 

(二十八)

是的,我生病了。

那一晚半裸在客廳待了十多分鐘,然後又連續幾晚熬夜和同學趕報告,最後到交報告當天我終於倒在校園圖書館,被同學送到校醫那邊被確診患上流行性感冒了。

自我在家隔離好幾天,斷斷續續一直睡到今天黃昏才起來,感覺身體終於有所好轉了。

我摸摸放在床邊的手機看看,才知道原來今天她來了東京的大學作面試?我趕緊看看時間,現在這個點面試應該早就完結了,而她明天也有課所以已經坐火車回家吧⋯⋯

我從床上坐起嘆了一口氣,感到有點失落,卻瞄到不遠處的沙發上披掛著灰色制服外套和深藍色頸巾。

我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就聽到那把爽朗好聽的聲音對我說:「學長你醒了?」

-

嗯,終於寫到吻戲了,我不會告訴你我是為了這一幕而開始寫這篇的。

看完這一篇再用學長視角重新把前幾篇看一次,會有不同的感覺喔!!

希望下一篇就可以把這坑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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